近些年來,縱觀會獎行業,與其他行業最大的區別在于創新力。
但在會獎圈內聽到最多的,不是創新、創意,或者帶有進取意味的詞匯,而是除了價格,還是價格。其中,小公司是價格競爭中的弱勢群體,面對“被摻了水的稀粥”,雖然愁苦之情溢于言表,但為了生存,只能勉強吞下。小公司的境況倒還好理解,問題是大公司也抱怨,說同行不守規矩,明明需要一元錢成本,有同行竟敢報五毛錢,且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,客戶還欣然“笑納”。高高在上的經濟學家們都說,價格競爭中沒有勝利者,筆者認為也不全對,最起碼與中國會獎業目前的事實不太吻合。抱怨歸抱怨。產業鏈之間的合作與業務傳遞還是按照它原有的模式繼續運行著,就像村邊的小河一樣,始終在那里流淌,雖偶爾泛起一些浪花,但很快又歸于平靜。
當然,別的行業也談價格,但大家都明白,行業發展的核心驅動力是創新——這是任何蒸蒸日上的行業所具有的基本特征。那么,會獎業的這一狀況是怎么形成的?創新精神的缺乏是一種階段性特點還是這個行業的一種恒久氣質?
會獎業的末端服務性特征是否是制約創新力的最大障礙?
除了會獎業內的營銷公司、活動組織公司具有一定的前端服務特性之外,會獎業的其他供應商都處于客戶服務的末端——只需要完成客戶給定的任務即可,不用問太多的為什么,也不用為這場活動最終的投入產出比及長遠效果承擔什么責任。會獎服務的前端大多是企業的市場部和銷售部,總體目標和市場計劃由他們來制定,而且多數企業還會把這項任務再轉手給采購部,會獎供應商扮演的只是簡單的執行者角色。這種狀況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呢?在任何一件事情的排列順序中,越靠后就意味著越不重要,越靠后就意味著別人給予的期望值越低。如此想來就清楚了,讓客戶拿出大筆的錢來激勵末端供應商搞什么創新,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可能性。
美國會議公司跟我們最大的不同是,他們的業務不僅包括末端服務,也包括前端的規劃與管理,成為客戶戰略構建的一部分,所以他們把自己稱作“會議管理公司”。如果“會議管理公司”沒有高水平的智力支持,沒有強烈的進取意識,就不可能與全球領先的企業高層一起玩兒。這就不難理解,為什么美國會議公司可以和自己的客戶合作長達10年、20年甚至30年之久,而我們只是客戶競標時所需要的一個工具而已。所以,自己走不到前面,用清湯寡水灌肚子實屬正常。
此外,慣性思維在制約創新力方面扮演的是何種角色、會獎業的末端困局如何突破?
由于處于產業鏈的末端,供需合作關系不穩定而導致利潤低、企業規模上不去,這些問題肯定都存在。然而有錢了、企業規模上去了,創新力就來了?最近與幾家會獎公司的負責人聊天,談到了有錢之后如何發展的問題。其中一位說,要擴大隊伍,業務多了人手不夠;另一位則說,在全國布局,建立網絡優勢;最后一位倒是貼近筆者想要的答案——要增加設計力量,否則就沒有出路。但她又接著說,這個問題在二線城市很難解決。前面兩位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數會獎公司的思路——企業發展,就要擴規模,攤大餅。筆者沒有測算過,也不肯定會獎公司的規模與運營管理效率之間的最佳比例是多少。但清晰的是,這個界限一定存在,而且也不會高到無限制的程度。沒聽說哪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,對外宣稱說,他將來要建設會獎界第一家大型研發中心,培養一支強有力的創意隊伍,或者愿意花費超出企業負責人的年薪聘請一位創意副總裁。
我們深陷于這種慣性思維當中不能自拔。創新是什么?是一定要花費很高的價格才能買得到的奢侈品?實際上,很多時候,創新是一種思維方式,是一種抉擇向左走向右走時的選項。此前參加了某會獎公司分支機構的揭牌儀式,地點選在一個廢棄的機修車間——不落俗套——傳遞出十分積極的市場信號。通常,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一線或者排名靠前的二線城市。其實,選擇一個舊車間或者一個宴會廳、大禮堂,差異并不在花費上,而在于思維方式上。
我們的會獎公司,或者脫胎于旅行社,或者干脆就是旅行社本身,而幾十年來,旅行社生存的基礎是“走量”,競爭的砝碼是“價格”,而面對市場分化了之后的高端會獎業務,如果還用那種方法,一定是走不遠的。據說,我們的會展業、會獎業被列入國家文化創意產業序列中。如此,我們得做點什么,讓我們配得上這個稱號,這不僅是對國家、對社會、對客戶有好處,對我們自己的生存能力、競爭能力和盈利能力,也是一種提升。(作者:《會議》雜志總編輯、中國會展經濟研究會副會長 王青道)